這個周末,露營依然火爆。但骨感的現實是——與露營美照一樣多的,是對露營的吐槽。
網友“Crazy—go”在“露營一定要說的大實話”中提到:“圖很美但心好累。我能說,我布置了幾小時嗎?每次為了拍照來來回回搬n趟嗎?還有,我看有的人,搭帳篷天幕都要一兩個小時,受罪啊!”
前兩日,濟南一名野營愛好者登上微博熱搜。他在野外為妻子打造了一個“豪華衛生間”。事不大,卻足見大家對“野外方便”的煩惱。在小紅書172萬+篇筆記中,2萬+篇與“露營廁所”相關。此外,露營還面臨著垃圾遍地、違禁燒烤等種種亂象。打造專業露營地的呼聲愈來愈高。
數據顯示,目前山東露營地數量位居全國第一。濟南露營地情況如何?近日,新黃河記者進行了調查。
草坪、音樂會等加持,露營費用從50元到500元不等
4月16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在濟南黃河北網紅草地的山野來信露營地,穆陽與閨蜜在天幕下悠然地喝著法式下午茶,享受春日浪漫。
“現在露營很火,但考慮到要買裝備、找場地,還要自己動手搭帳篷、收拾垃圾,看攻略的時候就被勸退了。還是來這里拎包入住更方便些,這里的裝備不錯,曬到朋友圈更有面子。”作為一個“非資深露營”愛好者,穆陽只是想找一種可以親近大自然的慢生活方式,而非“自虐”,“生活已經很苦了”。
自清明假期試營業以來,山野來信創始人劉麗的手機就很忙,往往放下一通電話,另一通緊接著打進來,甚至有時要兩部手機同時接聽,“一天200個電話、600條信息轟炸,僅試營業的一周,微信就添加了3000多人”。
建于2021年的山野來信,算是濟南最早一批露營營地。在這里,帳篷是搭好的,水電、裝備、衛生間是齊全的,還提供三餐、下午茶、咖啡、露天電影、現場音樂會、劇本殺等休閑娛樂活動。“我們的裝備均是國際一線品牌,帳篷風格多樣,復古型、現代風、狂野范兒等。此外,咱這兒的草坪也是特別柔軟舒服。”她說,目前固定帳篷20頂,全天可接待100人左右,可選擇夜宿或不夜宿,人均消費在300元到500元不等。目前該營區不支持游客自行搭建帳篷。
與山野來信與網紅打卡地合作不同,位于槐蔭區席家莊雙龍灣的濟南牧野露營地是在一片荒地上建起來的,水電、場地搭建,草皮種植……共投資近50萬元。新黃河記者了解到,該營地允許游客自帶裝備,不過夜50元,過夜80元。若選擇用營區裝備,可選擇兩大兩小帶餐飲套餐,不過夜498元,過夜798元。與多數露營地相似,燒烤、音樂會、垂釣、萌寵喂養、篝火等項目也是標配。“五一假期準備上新‘城市青年自救計劃——牧野露營市集’,招募城市手造人、咖啡師、飲品師等來與大家一起狂歡。”營地創始人魯女士介紹,目前受疫情影響,營地只接受提前預訂,限流20組” ,“這周末已經訂滿了”。
值得一提的是,上述兩個營地的負責人都是“90后”,創業團隊也以80后、90后為主。
有野奢營地稱:“競爭對手不是酒店、民宿或景區,而是萬達”
除本地創業者外,在濟南露營地中,還有“外來和尚”——嗨king野奢營地(以下簡稱“嗨king”)。嗨King始建于西安,在全國有16家露營基地。據公開數據不完全統計,自2021年至今,僅有3家獲得資本青睞的露營地品牌,嗨king是其中之一。跑馬嶺休閑度假區目前是其在山東唯一一家合作方。
“4月17日,我們正式恢復營業,不過野奢營地還在準備中。”跑馬嶺營銷部副部長朱美蓮介紹,去年他們就合作打造了野奢營地,有帳篷30頂,帳篷內有氣墊床可過夜,外邊有天幕、桌椅、懶人沙發等,同時還建有戶外美學區、兒童娛樂區、手工體驗區等,“去年售價480元起,從6月到國慶假期接待游客6000人次”。
“嗨king”方面負責人崔連波介紹,他們的定位是家庭露營,已擁有超過6款爆款產品和18+營地活動產品,是一個可加盟的連鎖品牌。“嗨king的競爭對手不是酒店、民宿或景區,而是萬達。希望未來用戶在選擇一家人出游時,不是去萬達購物、吃飯,而是來這里吃喝玩樂”。
“去年,露營的流量幾乎都在一線城市,今年不同。”崔連波說,去年在山東開拓市場時,很多景區對露營的認知度不高,但今年已有青島、煙臺、威海等多個城市的合作方主動洽談或尋求加盟。從今年清明假期市場情況看,露營熱已席卷到西安、南寧、杭州等城市,他們的營業額增長近300%。露營者也從“嘗鮮體驗”向“露營文化”挖掘轉變,有越來越多的人采購裝備、研究玩法。
“去年,露營的流量幾乎都在一線城市,但今年不同。”崔連波十分看好濟南市場。他表示,去年嗨King在山東開拓市場時,很多景區對露營的認知度并不高,但今年已經有青島、煙臺、威海等多個城市的合作方前來主動洽談或尋求加盟合作。而且,從今年清明假期的市場情況看,露營熱潮已經席卷到西安、南寧、杭州等省會城市,嗨king營業額增長近300%。露營者也開始從“嘗鮮體驗”向“露營文化”挖掘轉變,正有越來越多的人主動采購裝備、研究玩法。
今年,嗨king計劃在全國做到50家營地,山東大約會再建2—3家。
“我有地”“我有滑翔傘”,濟南多家景區、營地躍躍欲試
近年來,九如山、七星臺、金象山等多家景區將露營視為豐富業態的一部分,先后解鎖了“露營+音樂會+民宿”“露營+觀星+研學”等花樣玩法。眼下受疫情影響,景區露營地多未開放。但在長清、萊蕪、章丘等地,不少露營地正在打造建設中。
還有一些景區更是躍躍欲試。玉符河上游的石崮寨景區營銷副總王文友說, 他們有現成的場地,六七塊草皮,最大的3000平方米,最小的600平方米,很適合露營,很希望與專業露營地運營團隊合作。在他看來,先不說賺錢,至少是一種引流方式。
天馬山戶外運動營地也在招募合伙人。營地運營經理宋明星說,他們是滑翔傘基地,占地14畝,可以看星空,有草地、水電和WIFI,此前就有資深露營愛好者主動找來,自帶帳篷和裝備露營,“一位收費50元,近一半會過夜,資深露營愛好者更喜歡自然”。“現在很多人看好這一行,但單純做露營肯定不行,需要結合節慶、戶外運動等。露營只是引流的一種方式。”
當露營成為經濟,也就成為了一道綜合考題
露營地建設正是一片藍海,資本紛紛涌入。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10月15日,中國共有超3萬家露營地企業,其中2020和2021年分別新增超8000家和超15000家。其中,山東露營地企業最多,為3575家。
在崔連波看來,如果只是將露營看做一種“打卡”方式,那么露營地生命周期應該會很短,復購率也會很低,“要有公共的空間,公共的活動,讓大家來玩、來社交,將其變成一種生活方式”。
對露營文化有所了解的一些玩家則認為,精致露營背后有非常清晰的產業邏輯,“在歐美和日韓,現代露營已經起起落落好幾輪,最終會沉淀成與看電影、逛商場一樣的日常休閑活動。”
山東財經大學文旅產業研究中心副主任路琪表示,露營文化由來已久并會一直存在下去,但成為大眾化旅游卻稍顯困難,“畢竟大家出游還是以享受為主”。“但不能否認,它已成為很多年輕人的一種表達和生活方式。”在她看來,待疫情散去,這種休閑方式或許會有縮小化跡象,但會留下不少“死忠粉”。
更讓業界擔憂的是政策風險。目前,除湖州發布《湖州市露營營地景區化建設和服務指南(試行)》《湖州市露營營地景區化安全防范要求(試行)》等相關文件外,其他地市或國家層面還未針對露營行業頒布專門的政策和管理辦法。行業缺乏一定的準入標準、規則和相應監管。在新媒體平臺,也有很多網友吐槽露營地服務:“任何東西都要收費”“一個渾然天成的車輛噪音夜店”“營地草坪不如公園綠道,就是個大荒山,蟲子還特別多”……
露營地品牌大熱荒野品牌創始人朱顯和高端帳篷廠商自由之魂創始人王吉剛等也都在公開場合表達對準入標準和規則的迫切需求。朱顯說,去年北京一家營地有條蛇鉆進了帳篷,“如果這是一條毒蛇,又剛好咬壞一個孩子,那么整個露營行業將迎來滅頂之災。”
當露營成為一種經濟,就不再只是一處美景、一頂帳篷、一次打卡,而是一道集體育戶外、休閑娛樂、住宿體驗等于一體的綜合考題。想要露營細水長流,就得讓“自由”的露營不那么“自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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